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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绛先生百岁谈“自由”
发布时间:2014/2/19 10:56:16 来源:禹州市图书馆 点击:522  
     前一阵钱杨书信拍卖引起的风波,让我也陷入阵阵不安中。仅仅是为杨先生感到伤害、牵挂她的安宁和健康,不至于这么不宁静,我知道自己内心必定还是有一些不够确定坚牢的东西。检点这些吹动我的“风”,是什么呢?是如下一些言说:
  “钱先生的职位高至中国社科院副院长,是中国学界数一数二人物,也是现当代文学史不可或缺的人物,这样的大人物、公众人物,他的言行居然要受某种据说是‘没有年限’亦即无限长的‘隐私权’保护,这合理吗?……一切名家大家将都不可随意言说,他们的书信永不可公开,他人的回忆录、回忆文章当然也都不允许写了,自此后,中国还会有‘史’吗?”(《文汇读书周报》)
  “作为研究者来说,我当然愿意看到它们成为学术公器,为更多人所用。”(《北京日报》)
  “归根结底,史料是天下公器,‘窥’只有一个目的,更客观更全面地认识和评价研究对象。”(《新商报》)
  作为一个也在文学研究领域浸染些年头的人,我对这些话几乎没有反省力,简直要怀疑自己对杨先生的维护是处于“私”,反而公开书信才是“公正”和有利学术发展、社会进步的了。直到有一天,我看到另外一批人在用相似的口气和逻辑谈论另一件事。某位数字领域的专家在谈到网络隐私时说:“公众必须接受、或者说忍受一个事实——大数据时代,人就是透明的,个人隐私保护现在被过度解读,这窒息了数据共享。” 他用那种口气谈到“数据共享”,与学者谈到所谓的“学术研究”,是多么相像!而我为此感到的不舒服,与我对“文学研究学者”们的接受,不过是因为对后者久习不自知吧!这时我才猛然想起一些别的东西,杨绛先生在百岁访谈《坐在人生的边上》(刊2011年7月8日“笔会”)中说过的一段话,找来重温。
  当我问到:“杨先生,您一生是一个自由思想者。可是,在您生命中如此被看重的‘自由’,与‘忍生活之苦,保其天真’却始终是一物两面,从做钱家媳妇的诸事含忍,到国难中的忍生活之苦,以及在名利面前深自敛抑、‘穿隐身衣’,‘甘当一个零’。这与一个世纪以来更广为人知、影响深广的‘追求自由,张扬个性’的‘自由’相比,好像是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东西。这是怎么回事?”杨绛先生的问答是这样的:
  这个问题,很耐人寻思。细细想来,我这也忍,那也忍,无非为了保持内心的自由,内心的平静。你骂我,我一笑置之。你打我,我决不还手。若你拿了刀子要杀我,我会说:“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,要为我当杀人犯呢?我哪里碍了你的道儿呢?”所以含忍是保自己的盔甲,抵御侵犯的盾牌。我穿了“隐身衣”,别人看不见我,我却看得见别人,我甘心当个“零”,人家不把我当个东西,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个透。这样,我就可以追求自由,张扬个性。所以我说,含忍和自由是辩证的统一。含忍是为了自由,要求自由得要学会含忍。
  答案原来在这里。杨绛先生甘当一个“零”,爱穿“隐身衣”,也让她受到伤害时如此勇敢地挺身而出的,原来是同一种原因——“为了保持内心的自由”!杨先生所做的一切,如果是爱护丈夫钱锺书先生这个“名人”的立场,根基是不深的,学者们很容易将之扳倒,他们似乎也很爱、很尊敬钱先生呢!必定是一些更根性的东西受到侵害,才激发了百岁老人这么强大的生命潜能。
  内心自由,在杨先生这里构成了她人之为人的坚定本质。回过头去看支持信札公开的学者们,或者是在两件事上没想清楚,一、以“学术”名义所行之事,是不知不觉把行业利益看得过高了,以此逻辑,数字产业要发展,可以利用个人信息,新闻产业要发展,也可以入侵隐私……这样一来,还有私人空间吗?而没有私人空间,自由有何安身之处!这与知识分子倡导的个人自由其实严重相悖。二、学者们发言的立场,不知不觉是仅仅从受惠者立场说的,直接来说,是站在收信人和读信人立场,不是写信人的立场。而要真正写过信,使用过信札这种最温柔的交往方式、在里面交付过信任和情意的人,才会明白那种伤害感。事实上,一个会写信的普通人,可能比一个学者,能更真实地理解宪法对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的保护。
  文化人的书信是有公开和研究意义的,但应该以写信人同意为前提。掌握公权力的政治人物另当别论。斯诺登选择离开美国之前,在微博上留下的话是决绝的——“我不愿意上帝知道我是谁”。杨绛先生维护个人空间也留下了她个性化的表达:“含忍和自由是辩证的统一。含忍是为了自由,要求自由得要学会含忍”,一个“含”字,柔和又极具内在张力。
   我有时候惊异杨先生高龄而仍保有的生命力、创造力,这和她深深的含忍,对个人空间的维护,难说没有关系!没有隐私,不可能有真正的个性、自由和创造力。对从前认同“窥”能够更客观全面认识研究对象的“我”,也许可以听听《小王子》中的一句话:“人只有用心灵才能看清楚;肉眼是永远无法看清楚事物的本质的。”我忽然觉得心定了。当我拂除文学研究者这个身份带来的特殊性,回复一个普通人平实的立场,我理解了杨绛先生,也懂了更多。如此高龄,仍能为人心立规则,了不起。
  《小王子》中还有一句话:“沙漠之所以美丽,是因为它的某处藏着一口水井。”
  杨先生,就是那口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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